624 吴 宓(1894~1978) 致周煦良有关个人情感的信札 信笺 一通一页(国立清华大学用笺) 1936年1月13日作 识文:煦良吾兄:一月七日奉手函,细读之下,且欣且感,足诚能知我者,兄实为我此时代第一个好友,兄分析我之病苦及治疗法,均极真至,我当内外努力,逐渐以求自救。自接函后,即怦然心动,即欲南下,但在此又有诸种事务未清,与其他牵掣,故欲行又止,多日来即在此种忐忑游移中,所以未覆兄函者,实缘此故,至望恕谅。直到现在,仍在忐忑游移中,或者数日后我身已到了上海直来奉访,或者多日后我仍在北平有信寄来,见到时自知。如果南来,时期短促,未必能受“爱的教育”而毕业。偶一观光“参观学校”则亦可。我看每因自己心境不好,懒于覆函,得罪朋友不少,兄在上海如见有我们的朋友以此怪我者,祈代我疏解为要。余续陈,此祝年安。弟宓顿首。钤印:吴宓(朱) 陈宜珍久久未见,她不覆我函,她对我失望了。有方女士(女大毕业)现在燕京作事,叔昭夫人等都认识,她对我很好,表示很清楚,但我觉得她是一个进步的陈心一(我故妻),故未拟接受。又有张女士,女大毕业,中国式的,旧学极好,能诗画,性情和厚,亦对我好。 友函告,《上海时报》自一月十日起,载陈慎言著小说曰《虚无夫人》,内述我与M女士事,今烦兄设法为弟搜购该报全份(一月十日起),即保存于兄处,我以后整看,拜托拜托。 说明:周煦良上款。 此为吴宓论个人情感的信札,谈到陈心一、毛彦文、周叔昭、陈宜珍(陈绚,姚从吾夫人)、方铮、张敬等诸多女性,作于1936年1月13日,具可见吴氏多情、易激动又自我的个性。其时,信中所及陈慎言著《虚无夫人》开始在《上海时报》连载,周煦良在上海暨南大学英文系任教。 此信主要围绕毛彦文与熊希龄婚后,吴宓的个人感情心境而作,兼及与陈宜珍、方铮、张敬等女士的感情纠葛。1935年2月9日,毛彦文与熊希龄在上海完婚,吴宓深受打击,且多有报纸刊载吴宓有负于毛彦文、陈心一的新闻,如吴宓1936年7月4日日记载吴宓致张敬女士信中提及:“世人乃犹责宓负心一而又负彦,与心一仳离,而对彦舍弃不婚。不知宓之伤心,非人所晓。论者何不察事实,不以宓之行事,与今世之人,以及每日报纸所载之新闻比较,其持论实至不公,宓感愤已极,决迟早自杀。”当知其时吴宓因外界的责难而背负巨大压力。吴宓或因此致信周煦良讨论相关事宜,得周之真至分析与劝慰,故有信中评周煦良为其“此时代第一个好友”,并决计“当内外努力,逐渐以求自救”。 所及陈慎言著《虚无夫人》为1936年1月10至1937年8月1日连载于《上海时报》。毛彦文与熊希龄的老少婚姻在当时引发极大关注,陈慎言此小说以朱君毅、毛彦文、吴宓三人之间的情爱纠葛为蓝本,旨在“讨论社会上老少婚姻问题”。该小说一经刊载即受到吴宓关注,并属周煦良代为搜集,以作日后查看。吴宓在1936年日记中曾提及毛彦文对该小说的态度,谓“彦深怒宓为陈慎言之《虚无夫人》小说供给材料。谓伊见此小说后,即函毛准,未有结果。此小说熊公未寓目”。同年,吴曾作《题陈慎言撰<虚无夫人>小说》诗一首。 陈宜珍,陈岱孙之妹,1936年12月由吴宓介绍与姚从吾完婚;张敬,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毕业,吴宓学生;方铮,1935年毕业于北平女子文理学院外文系,在燕京大学任职两年。 WU MI AUTOGRAPH LETTER SIGNED TO ZHOU XULIANG ABOUT WU'S PERSONAL FEELINGS One page Dated January 13, 1936 Note: Dedicated to Zhou Xuliang. 28×15cm RMB: 10,000-2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