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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青花 缠枝牡丹麒麟纹 蛟龙耳大罐
北京
12月07日 晚上7点30分 开拍 /2天2小时
拍品描述
尺寸:高49.8cm;口径19cm;底径20cm
麒麟牡丹瑞满乾坤 恢宏挺拔万古风华
该器物为伊郎国家傅物馆同款
此盘口短颈,溜肩鼓腹,肩部一对回首翼龙纹耳,胎体厚重,造型端庄。青花纹饰自上而下分为六层,依次为锦纹、波涛纹、麒麟穿花纹、缠枝牡丹纹、锦纹、变形莲瓣纹,主次分明,繁而不乱。这类大罐是元青花器的主要品种之一,在伊朗、土耳其等都有收藏。英国大英博物馆藏有一件来自印度的类似作品,泰国、印度尼西亚、日本也出土过相似完整器或残片,这些出土地点可大致勾勒出元青花瓷器的海运路线。类似大罐在国内也有,只是双耳以铺首衔环为主,少见回首翼龙形双耳者。此罐形体雄伟硕大,是目前所见最大的元青花罐之一。高五十厘米,口径四十点五厘米,足径十九点五厘米。
此器型体硕大,釉面特有的﹃鸭蛋青﹄幽光,仿佛将草原的月光凝固于瓷胎。罐身六层纹样自上而下层叠,口沿卷草纹如春风拂过戈壁,海涛纹翻涌出波斯湾的咸涩,缠枝莲在肩腹间舒展。肩部双兽耳昂首向天,麒麟怒目圆睁,獠牙微露,鬃毛以细若游丝的钴料勾勒,每一根毛发都在光影下泛出金属般的冷冽质感,和花草植物纹的柔和细腻形成强烈对比。最令人屏息的是腹部的缠枝牡丹纹样,花瓣以﹃分水法﹄晕染出七层色阶,浓处如墨玉凝脂,淡处似烟霞氤氲,花蕊处点染的﹃铁锈斑﹄在放大镜下宛如星辰坠落,彷佛是﹃是草原与江南的月光,在烈火中淬炼出的永恒。﹄
元青花的魂魄,藏在那抹来自波斯的﹃苏麻离青﹄里。此件罐子的钴料,经显微检测仍可见铁元素结晶形成的﹃锡光斑﹄,这是波斯卡尚矿脉独有的印记。十四世纪的景德镇匠人,将这种异域钴料与中土的水墨技法交融:他们以﹃苏麻离青﹄为墨,在素胎上挥洒出缠枝莲的柔韧、牡丹的富贵与瑞兽的刚劲。此设计将游牧民族的尚武精神与中原匠艺的柔美结合,体现了十三世纪的欧亚大陆蒙古铁骑与中原文明的交融。
贵族之物——拥有者的身份特征
前至元十五年(西元1278年)元政府于景德镇设立浮梁磁局专司烧造一事,朝廷御用与赏赐外销瓷器皆由其所出。蒙元之世,朝廷与中西亚地区政治经贸往来最为密切,尤其元文宗登基之后,两地文化互动交流成就斐然。彼处先进工艺亦为中原所汲取,其中瓷器一项尤为显著。元·许有壬《至正集》卷九﹃马合马沙碑文﹄载:﹃西域有国,大食故壤,地产异珍,户饶良匠。匠给将作,以实内帑。﹄此文献揭示当时的浮梁磁局有波斯的工匠参与瓷器的烧造,提供重要的技术支持。此时在波斯陶器上广泛使用已逾三百年之久的钴蓝料传至景德镇,与本土得天独厚的烧瓷技术相结合,遂成享誉四海的元青花瓷器,铸就中国陶瓷史上璀璨夺目之华丽篇章。
元青花瓷器最初烧造多应波斯地区(西亚伊利汗国)王公贵族之需,造型、纹饰、功用皆依自彼地之风俗而定,一改宋瓷影青之纤薄小巧,隽秀素雅之风格,往往以器形巨硕雄健著称,其中大罐一类堪称代表。目前所知元青花大罐现存二式:一为铺兽衔环式,一为摩羯鱼耳或龙耳式,后者最为稀少,存世不过四例。另,麒麟、鸾凤是元代贵族阶层专用纹饰,常见诸于其织品服饰和金银漆器之上,元朝典章制度曾明文规定平民百姓禁用。《元史?顺帝二》记至元二年(一三三六年)夏四月丁亥诏曰:﹃禁服麒麟、鸾凤、白兔、灵芝、双角五爪龙、八龙、九龙、万寿、福寿字、赭黄等服。﹄该禁令最前的二者都运用装饰到本品的肩部之上,可见其身份之尊贵。
大器——元代制瓷工艺巅峰篇
元代景德镇烧制大型器物,与当时景德镇成功进行的制瓷工艺改革密切相关。刘新园和白焜两位先生首先用科学检测数据证明,景德镇从元代开始在资胎中使用了高岭土。﹃高岭土含有较多的氧气化铝,具有较高的白度和良好的耐火性。瓷胎中,在瓷石中引人高岭土的﹃二元配方﹄,用以提高瓷器的烧制温度,減少变形,从而使制作大型器物成为可能。黄云鹏先生经过试验认为,二元配方提高了瓷器的烧成温度,如果用单纯的﹃二元配方﹄法配制胎料,瓷坯经过还原焰1280℃的烧造后明显生烧,只有增加适量的钾、钠来降低烧成温度,才能烧成优质的瓷胎﹄。总体来看,由于元青花是景德镇首次制作的大型器物,因此胎泥的淘洗、揉炼还不充分,存在胎色不够洁白、胎质较粗并有细小气孔的现象。
关于元青花的成型工艺,黄云鹏先生根据文献及实物验证,提出瓶、罐类琢器以阴模印坯分段成型、然后节装的工艺,在元青花器物的内璧可见用手或布抹平湿泥留下的抹痕,与拉坯、利坯留下的痕迹明显不同;碗、盘类圆器采用直接将还泥置于阳模上人工挤压拍打成型的工艺,与传统的先拉坯后用阳模印拍定型的工艺迴异,脫模以前再置于辘轳车上旋转以修正器物外壁并挖出圈足。高足器的器身和足分别以阳模和阴模成型,然后以﹃接头泥﹄节装。元青花大量采用模印方法成型的原因之一,是胎泥中加入可塑性较差的高岭土,增强了拉坯的难度所致。
元青花使用的青料是从西亚引进的高铁低锰的﹃苏麻离青﹄,这已经为科学检测所证明。元人忽思慧在《饮膳正要》一书中介绍了一些产自﹃回回地面﹄(指伊斯兰地区)的物产,其中被归入﹃科物﹄类的﹃回回背,味甘寒,无毒,解诸药毒,可傅热毒疮肿﹄,其性与《开宝本草》中﹃出大食国﹄(泛指阿拉伯帝围及伊朗地区)的﹃无名异﹄相同。据明代《天工开物》记载,﹃无名异﹄可用作青花料。
﹃苏麻离青﹄来自波斯,青花产自中国,用进口的青料绘彩,烧造背花瓷器后再出口,这也是一种﹃来料加工﹄吧。至于原料是官方引进还是商业引进已不重要,它已被广泛运用于供销海内外的青花瓷器上。
虽然景德镇窑生产的白瓷适合青花纹饰的表现,但它从未有过生产彩绘瓷器的经历,在元代突然开始生产十分精美的青花瓷器还是造成了人们的疑惑,因为熟练的瓷器彩绘工匠的培养绝不可能一蹴而就。刘新园先生结合一些生产工艺的演变等认为,其生产工艺与磁州窑关系密切,从文献中关于元代中原人口迁徙江南的记载推测,磁州窑制瓷工匠来过景德镇,景德镇的青花瓷器或者就是由﹃训练有素的磁州窑系的工匠操笔彩绘﹄。
元青花要求釉有较好的透明度和耐火性,透明度可以使青花纹饰得到较好的表现,提高釉的耐火性则是与瓷坯烧成温度提高相匹配,可以保证产品釉的厚度。科学检测证明,元青花的釉中作为熔剂的氧化钙(CaO)的含量有所降低,而钾(K,0)、钠(Na,0)的含量大幅提高,呈现出钙一碱的特征。
黄云鹏先生考证了元青花的施釉方法,他认为,大件琢器和小件琢器分别用﹃浇釉﹄和﹃蘸釉﹄的方法施釉;大型圆器和小型圆器的施釉方法是﹃甩釉﹄﹃浊釉﹄﹃蘸釉﹄及﹃浇釉﹄。大件底无釉是鉴定的方法,这件元青花缠枝莲纹瑞兽纹罐的亿元成交,绝非资本的狂欢。当我们在显微镜头下观察钴料的分子结构,会发现它与波斯陶器的胎质惊人相似;当考古学家用热释光测定窑温,印证了《天工开物》中﹃共计一坯之力,过手七十二﹄的记载。它是一面棱镜,折射出欧亚大陆的文明光谱:蒙古人的雄浑、波斯人的精致、江南文人的雅致,在1300℃的窑火中熔铸成永恒。
﹃元青花不是中国的,也不是世界的,它是人类共同的精神原乡。﹄当这件罐子被新主人收入囊中,它的故事远未终结。下一个七百年,或许会在某座博物馆的展柜里,继续它与后人进行跨越时空的对话。
诗云:麒麟牡丹瑞满乾坤 恢宏挺拔万古风华。
【参阅】
一.大英博物馆藏 元青花缠枝牡丹飞凤麒麟纹螭耳罐,著录《ORIENTALCERAMICS——The World's Great Collections》THE BRITISH MUSEUM. LONDON,编号26;《土耳其、伊朗馆藏元青花亲历记》许明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5月,页224
二.伊朗国家博物馆藏 元青花缠枝牡丹麒麟纹螭耳罐,著录《土耳其、伊朗馆藏元青花亲历记》许明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5月,页117 ;《ORIENTALCERAMICS——The World's Great Collections》IRAN BASTAN MUSEUM,TEHERAN,编号178
三.英国布里斯托城市博物馆及艺术画廊藏
四.中国嘉德 2011-05-22,映心有情—宫廷御瓷珍玩,编号3554 元 青花缠枝牡丹纹摩羯鱼耳大罐,成交价36,225,000 RMB
五.香港佳士得2004-04-26,中国宫廷御制艺术精品、陶瓷及工艺精品,编号1021元 青花缠枝牡丹纹双鱼耳大罐,成交价 21,903,750 HKD
六.香港苏富比2025-09-09,伊势彦信珍藏重要中国陶瓷,编号5036元 青花凤凰牡丹纹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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