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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頫(1254~1322) 楷书《缩临兰亭》 手卷 水墨纸本
北京
2021年12月08日 开拍
拍品描述
作者赵孟頫(1254~1322)
尺寸14×32.5cm
创作年代暂无
款识:子昂。钤印:赵氏子昂(朱文)收藏印:应田(白文)、伯畊(朱文)、西方之人(朱文)、严泽之印(白文)、严澂(白文)、道澈(朱文)、玄玄斋(朱文)、天池(朱文)、照(白文)、得天(朱文)、撄宁生(白文)、寓庸馆(朱文)、严澂私印(白文)、菰庐中人(白文)题跋:松雪翁酷爱兰亭序,其过目及临摹者,不知凡几。此缩临本尤美妙无匹。己卯春日得之京华客舍。輙题数语以志庆幸。徐邦达。钤印:尹孚(朱文)、徐邦达印(白文)
录文: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备注:
1.严澂私印(白文)、樱宁生(白文)、玄玄斋(朱文)、严澂(白文)即为严澄(1547年-1625年),号天池,字道澈,江苏常熟人。明末古琴家,虞山琴派创始人。严澄是明大学士文靖公严讷次子。严讷做过宰相,他以父荫官,于公元1604年任邵武知府。
2.严泽之印(白文)西方之人(朱文)即为严泽明代馆员严讷四子。荫生。历仕文华殿中书舍人、奉直大夫、河南信阳州知州。工书,神宗见其书称善。
(严讷(1511-1584年),字敏卿,号养斋,明朝大臣,官至太子太保兼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严讷善文章、书法,工花鸟画,富收藏。)
3.寓庸馆(朱文)应为黄汝亨(1558-1626),字贞父,号寓庸居士。钱塘(杭州)人。明代书法家。1598年(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官至江西布政司。工书,行草合苏、米之长。有《天目记游》、《廉吏传》、《古奏议》、《寓林集》、《寓庸子游记》等行世。
4.照(白文)、得天(朱文)应为张照(1691-1745),清官员、宫廷音乐戏曲作家、书画家。初名默,字得天、长卿,号泾南、天瓶居士。上海市松江人。康熙四十八年(1709)进士。授翰林院检讨,后入值南书房。熟谙音律,乾隆年间与庄亲王允禄共同主持续修康熙御制音乐著作《律吕正义》事宜。该书原5卷,此次仅增编部分即达120卷,题名《律吕正义后编》,后又增加补遗8卷,较前大为详备,特别是将各乐种之曲谱全部刊出,实为古乐书之创举。乾隆七年(1742)官至刑部尚书、抚定苗疆大臣等职,兼管乐部。3年后,奔父丧途中,在江苏徐州染病身亡。谥文敏。生前曾奉旨编写过多部杂剧和散曲,并为之谱曲配乐。作有《劝善金科》、《升平宝筏》、《月令承应》、《法宫雅奏》和《九九大庆》等宫廷戏曲。乾隆七年(1742)时,帝曾以于振之请,命照撰拟文庙乐章,颁髪至曲阜及各省学宫。照工诗善文,并精于各体书法,尤擅画梅。在宫廷大型书画着录书《秘殿珠林》和《石渠宝笈》作者名录中,张照名列第一。其书法汇刻有《天瓶斋帖》。故宫博物院藏有其部分墨迹。(北京《故宫志》)
5.应田(白文)伯畊(朱文)应为张应田,字伯耕,华亭人,张照子,清代画家,亦工阵,大士像尤佳。
6.庞元济旧藏,庞元济(1864-1949),字莱臣,号虚斋。浙江吴兴南浔人。父庞云鏳为南浔镇巨富,"南浔四象"之一。庞元济于清光绪六年(1880)补博士弟子,援例为刑部江西司郎中。因助赈10万元,特赐举人,加四品京堂。早年好字画碑帖,常临摹乾隆、嘉庆时名人字画,后从事字画买卖。从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起,与人合资先后在杭州拱宸桥、德清塘栖(今余杭塘栖)开设世经、大纶缫丝厂和通益公纱厂。三十年秋在上海与人合资创办龙章机器造纸有限公司,任总经理。此外,在南浔、绍兴、苏州、杭州等地开设米行、酱园、酒坊、中药店、当铺、钱庄等大小企业,并在以上地方拥有大量田产和房地产。
千载兰亭千载心,万古书法万古传
——赵孟頫水墨纸本楷书《缩临兰亭序》手卷
陈姗\小姗读画录
《兰亭序》又名《兰亭集序》《兰亭宴集序》《兰亭序》《临河序》《禊序》和《禊贴》,乃王羲之所书,是中国最为赫赫有名的法帖。《兰亭序》描绘了兰亭的景致和王羲之等人集会的乐趣,抒发了作者盛事不常、“修短随化,终期于尽”的感叹,诗文与书法都享誉千古。
缩临古帖,历来有之,似为携带方便,可以随时展玩。小字兰亭,世称玉枕本,传世不止一种,以文明书局影印《宋拓玉枕兰亭》为最佳。关于《兰亭序》书法的传说颇多,有言贾秋壑得一石枕,光莹可爱,使廖莹中以灯影缩小法刻于灵壁石上,人称“玉枕兰亭”。
故宫有条成文规定,凡明代以前字画,无论出自谁人之手,均是一级文物,历史的珍存我们今人都爱若珍宝,更何况《缩临兰亭序》手卷还是大学者、大书法家赵孟頫的手迹。赵孟頫深爱《兰亭序》书法,曾经评论道:“魏晋书至右军始变为新体。兰亭者,新体之祖也。然书家不学兰亭蝮何所学?故历代咸以为训。”《缩临兰亭序》经六百余年种种社会变乱而仍然保存完好,估计与秘藏于世家大族得到妥善保管有关。
千百年来《兰亭序》书法备受重视,在中国艺术史上的影响不消细说,形容为脍炙人口、妇孺皆知,一点都不为过。书圣王羲之对中国书法的影响至为深远,而其最为得意的代表作品就是兰亭序,此书被尊为天下第一行书,堪称“上下五百年,纵横一万里,举无此书”,其对后世影响之深远概莫能测。我国书法界的最高奖项就被称为“兰亭奖”,以“兰亭”命名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五代时候南唐后主李煜曾这样形容《兰亭序》:“善法书者,各得右军之一体。若虞世南得其美韻而失其俊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其变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僒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麤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其肉而而失于俗;李邕得其气而失于体格;张旭得其法而失于狂;独献之俱得之而失于惊急,无蕴藉态度。此历代宝之为训……”
纵观历史,唐太宗就是一位最著名的《兰亭序》粉,为此民间还流传着“萧翼赚兰亭”的典故。当唐太宗得到《兰亭序》书法时,爱不释手。为使《兰亭序》真迹永远伴随左右,唐太宗命拓书人分别钩摹,临摹成副本流传世间。钩摹响拓,精细费时,在唐代已数难得之珍品,至宋代更不易得。唐太宗的方法为人所效仿,有人摹以刻石,其石在定武军州,遂被称为“定武兰亭”。“定武兰亭”因为年代靠近王羲之时代,摹刻技巧也十分精湛,根据“定武兰亭”拓制的《定武兰亭帖拓本》遂成名帖,为人所搜求。到元代时,《定武兰亭帖拓本》的真迹已经十分稀少,已不能轻易见到了。
赵孟頫是元代初期很有影响的书法家,即使尊贵如他,想得到一本《定武兰亭帖拓本》的真迹,也是颇为不易。赵孟頫继承二王笔法,自出胸臆,其书法行笔儒雅遒劲,意蕴妍丽精绝,其书法境界清和洒落;以鲜明的时代精神和强烈的艺术个性,卓立于千古书坛。
《元史》本传讲,“孟頫篆籀分隶真行草无不冠绝古今,遂以书名天下”。赞誉很高。据明人宋濂讲,赵氏书法早岁学“妙悟八法,留神古雅”的思陵(即宋高宗赵构)书,中年学“钟繇及羲献诸家”,晚年师法李北海。王世懋称:“文敏书多从二王(羲之、献之)中来,其体势紧密,则得之右军;姿态朗逸,则得之大令;至书碑则酷仿李北海《岳麓》、《娑罗》体。”此外,他还临抚过元魏的定鼎碑及唐虞世南、褚遂良等人;于篆书,他学石鼓文、诅楚文;隶书学梁鹄、钟繇;行草书学羲献,能在继承传统上下苦功夫。后世学赵孟頫书法的极多,赵孟頫的字在朝鲜、日本非常风行。
赵孟頫的书法精妙无比,其中小字是赵孟頫诸体书法中最为精能的领域。赵孟頫在中国文化史、中国书法史、中国绘画史上的地位都很高,可以说是生前一峰独尊,领袖群伦,去世后哀荣依旧。据张铁英考证:“至大三年(公元一三一○),五十七岁的赵孟頫终于得到了僧独孤所赠的定武兰亭帖拓本,赵大喜过望,曾先后为之题跋十三次。”
据故宫博物院古书画部专家王连起的研究与回忆,赵孟頫临小《兰亭序》记载在方回的《桐江续集》中。文中描述赵孟頫的大、小字《兰亭序》为:“小如眼中见瞳人,大如镜中见全身。”因为方同是与赵孟頫有交往的同时代人,其《桐江续集》也非后人续补,其论述当是可信的。赵孟頫既然推崇《兰亭序》书法为“新体之祖”,必然会身体力行勤加临摹,流传下来的《缩临兰亭序》手卷就是其中的精品。
上世纪九十年代,王连起的老师徐邦达先生见到《缩临兰亭序》手卷后即爱不释手,多番考据鉴定后,确断它为赵孟頫书法真迹,曾强烈要求故宫博物院将其买下,未果,遂准备倾全力购之以归。九十年代花三十多万买下此手卷也很艰难,时值年关,徐邦达的夫人滕芳找收藏家杨广泰借了七万块钱,才满足了徐邦达先生的心愿。当时杨广泰都不相信,堂堂的鉴定大家竟然要借钱过年。后来得知了这段公案,也是十分莞尔。
徐邦达为了得到赵孟頫小字版的《缩临兰亭序》手卷不惜举债,可见他对此帖的喜爱之情。徐老一生钟爱赵孟頫书画,曾撰有《赵孟頫书画伪讹考辨》及《赵孟頫书画伪讹考辨续编》,经他著录及考证的赵孟頫真迹至少有数十件之多,是当今研究赵孟頫的权威。
徐邦达为《缩临兰亭序》手卷题跋道:“松雪翁酷爱兰亭序,其过目及临摹者,不知凡几。此缩临本尤美妙无匹。己卯春日得之京华客舍。輙题数语以志庆幸。徐邦达。”跋文读来唇齿余香,“美妙无匹”四个字的评价非常之高,众所周知,徐邦达先生在鉴定方面既有不世出的天赋,又有着杰出的成就。但是徐邦达先生品评书画,大都实话实说,很少有这样的溢美之词,这样的评价,一言九鼎,更加凸显出藏品的非凡收藏价值和研究价值。
王连起先生考证说:“赵氏(赵孟頫)不仅写过小字兰亭,是临的玉枕本,有刻本传世。张得天临过赵孟頫的小子兰亭。孔继涑刻的《玉虹楼法帖》专刻张照临书,就有这个再临本。或者张得天是见过原件的。赵孟頫不仅写过小字兰亭,方回的《桐江续集》就有记载。不过这方印我觉得或者有问题,大小不成比例。或者是张子昂不在家时应人所求写的,就是背临的那一种,印是别人后加上的。兰亭序帖除个别字如‘流觞曲水'的‘流'字,‘所之既倦'的‘所之'二字,及最后的‘文'字是后补外,本身是没有问题的”。细读王连起先生的考证,有据有典有依,为《缩临兰亭序》手卷的前生今世做出了最完整的注释。
纸寿千年,看似柔软无依的纸张,却有着很长的保存寿命。屈指算来,《缩临兰亭序》手卷自古及今,也已经有七百岁左右了。这七百年间,《缩临兰亭序》手卷在无数的收藏家的手中辗转。诸多的收藏印鉴昭示着诸位身份不俗的收藏家对它的重视与喜爱。目前已知“严澂”“严澂私印”“道澈”“严泽之印”“西方之人”几方藏印为明万历时常熟严氏兄弟严澂、严泽的藏印。而钤于此卷右上方的“照”“得天”连珠印,证明此手卷曾是康熙时书家张照和其子画家张应田的藏品。此外,《缩临兰亭序》手卷还曾是清代“南浔四象”巨富庞元济人的藏品。
我国的书法艺术是东方的明珠瑰宝,它不是画却有画的美感,它不是舞蹈却有舞蹈的节奏,它不是歌却有歌的旋律。书法和人的审美理想、人的情性修养肯定联系在一起。《缩临兰亭序》手卷实际上就是来自于赵孟頫的个人修养,一种艺术情志,一种由时代精神折射出来的精神面目,所有这一切铸成的审美内涵,它寓于运笔中的点画、布白之中,让读者通过赵孟頫创造的总体形象观赏它,感受它,品味它。
千载之上,兰亭宴游早已成过眼云烟,当年的文人雅士也已经化为黄土,惟有这篇书法史上的千古绝唱和它通身散发出文化精神,仍散发着神奇的魅力。兰亭系列书法的魅力不仅在于它自身所传达的一种和谐、动态、形态、气势之美,更在于文字所传达出书家的思想倾向、价值追求、学识水平、人格精神,让大众在欣赏书家书法艺术的同时,受到心灵的共鸣、震撼。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字外功”,作者的“字外功”愈深、立意也愈高,譬如赵孟頫,内外功夫都很深。书法家所追求的作品愈真则愈美;愈美则愈雅,愈隽永、愈耐人寻味,观者受到的共鸣与震撼就越强。
谈徐邦达先生藏赵孟頫的小字兰亭序
—王连起
王羲之是中国的千古书圣,兰亭序是王羲之书法的代表作品,被尊为天下第一行书,其影响后世之深远。李后主说:“善法书者,各得右军之一体。若虞世南得其美韵而失其俊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其变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僒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粗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其肉而而失于俗;李邕得其气而失于体格;张旭得其法而失于狂;独献之具得之而失于惊急,无蕴借态度。此历代宝之为训……”
为什么有这么大影响,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有一个正确的答案,他在跋一件定武本兰亭时说:“魏晋书至右军始变为新体。兰亭者,新体之祖也。然书家不学兰亭蝮何所学?故历代咸以为训。”
这段话,可以说是道出了兰亭帖千百年来之所以受人重视的根本原因。中国书法与汉字的变化发展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书法艺术其主要的构成因素是笔法和结构,所以中国书法作为艺术并获得独立发展,是在古文字篆书结束、新文字隶书出现的汉魏之际。文字使用趋向简便的自然要求和书法作为艺术需要文字更适于结体造势,都促使隶书向楷书演变;章草、古草向今草演变。这方面的代表书家是由汉入魏的钟繇(151-230),从传世的钟书《宣示表》《贺捷表》《力命表》等来看,钟繇楷书就还有很浓的隶书形态笔意,可以说是隶向楷过渡的开始。同样,章草因使用和体势适应笔法变化的要求,也渐渐与草书初兴的解散隶势而“粗书之”的古草融合,开始向今草过渡。这种过渡,特别是由隶向楷的过渡,在中原地区及北方,至西晋因八王之乱和五胡华乱造成的社会大动乱而停滞,因为经济文化遭受到空前的破坏。有一个问题必须交代一下,自汉末以来,朝廷禁止私人立碑,这是墓志产生的直接原因。西晋败亡,北方的各少数民族政权没有碑禁,碑禁废弛后的反弹造成了北方立碑成风。这些碑,基本上是隶楷过渡的书体而且良莠相杂,其中一些碑不但文句简陋,字多错讹,有的甚至是直接奏刀。而永嘉南渡后,南方的东晋,经济没有收到破坏,文化迅速发展,隶书向楷书演变很快,过渡很快得以完成。这方面,王羲之是主要代表人物。
王羲之之所以被尊为千古书圣,不仅因为他的书法艺术成就在当时是最高的,更主要的是他的不沿旧习、勇于改革和有所创新。在东晋的书体改革上,王羲之在当时是被人寄予厚望的。南朝宋齐间的王僧虔《论书》记,他的曾祖领军王洽,与右军书云:“具变古形,不尔,犹发钟、张。”王献之也对其父羲之说过:“古之章草,未能宏逸,今穷伪略之理,极草纵之致,不若稿行之间,于往发固殊。大人宜改体。”“变古行”和“改体”都是说弃旧创新,都证明王羲之(当然还有别人,羲之是代表人物)是书体的改革者。王羲之较早年的《姨母帖》还有很浓的隶书笔意,后来则完全都是今体,所以王书本身是自分古今的。从这个角度,赵孟頫称兰亭序为右军新体,是真正了解魏晋书风变化发展脉络的。
兰亭既是“新体之祖,书家不学兰亭复何所学”?!赵孟頫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尽管李后主讲了兰亭对五代以前各大书家的影响,但言及主动继承宣扬兰亭书法,并有题跋议论真迹,特别是兰亭临本原迹传世的,在元以前的大家之中只有赵孟頫。可以说王羲之之后,能在活着的时候一峰独尊,领袖群伦,死后至今依然保极大影响的人并不多。所以,当时人说他的书法是“上下五百年,纵横一万里,举无此书。”后然说他“超宋迈唐,直接右军”。而且还有一点几乎是空前绝后的,就是他的诸体兼善。《元史·赵孟頫本传》说他“撰、籀、分隶、真、行、草书无不冠绝古今”。能取得这么高的成就,因素很多,其中,王羲之书法,特别是王羲之兰亭序对他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
赵孟頫一生究竟临写了多少兰亭,今天已无从查实,但从文字记载中可知,为数是很多的。元人仇远说:“余见子昂临《临河序》,何啻数百本,无一不咄咄逼真。”仇远是与赵孟頫有交往的同时代人,见到赵临兰亭数百本。另一位元人黄溍《跋兰亭序》亦云:“吴兴公临褉帖,予所见亡虑数十本,此其最佳者。然尝观唐冯承素所临,极萧散朴拙,殊与此不类。好事者能合而求其同,则王氏笔意所在可得矣。”赵孟頫南北宦游,仇远并不能见到他的所有临本,他未见到的必然也为数不少。今天距离赵孟頫生活的时代已六百多年,我们不可能如仇远那样见到数百本赵临兰亭,就连黄溍所见,元人文集、明清人书画着录及汇帖中所刻的几十件,也不可能全见。1985年我曾撰写过一篇《赵孟頫临跋兰亭考》,发表在当年的《故宫院刊》第一、二两期上。讲到存世赵临兰亭真迹四件:1、赵孟頫兰亭十三跋本(烧残);2、故宫博物院藏临定武兰亭绢本;3、苏州博物馆藏临定武本;4、上虞丁氏念圣楼藏本。1999年访美工作期间,曾见到另一件临定武本,真迹,是同方方壶画后配在一起的。刻本中,除快雪堂所刻十三跋本外,只有元顾善夫《乐善堂帖》所刻的,为顾氏临的定武本是真迹上石。再有,就是这卷小字兰亭了。这其中,只有念圣楼本和此本,临的似乎不是定武本。因为凡临定武,其首行最后一字“会”都是残缺的,这是定武兰亭最明显的特征。赵孟頫临兰亭,凡不临“会”字的,人们都标为临定武本,但不临“会”字的,如此卷小字本,实际上临的还是定武系统。最明显的就是崇山峻岭的“崇”字,“宗”的上点同“示”的竖笔是一笔贯穿的;“清流激湍”的“激”字中间,是一个身字。“极视听之娱”的“聼”字,偏旁简化成一个“耳”字,最能说明问题。今所见兰亭,尤其是唐摹善本,“崇”“山”似乎都是先写三竖,后写一横,而这一横细而偏右。唐怀仁和尚集王字圣教序“佛道崇虚”的“崇”字就是这样。但定武本则看不出来。而且宗字一点几乎同示中竖笔贯通。别人学兰亭,包括赵孟頫,人们没有异议,但当年蔡京这样写,却惹出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宋人曾敏求《独醒杂志》记:“崇宁钱文,徽宗尝令蔡京书之,笔画从省,“崇”字中以一笔上下相贯,“寜”字中不从心。当时识者谓京‘有意破宋,无心寜国’。后乃更之。”这大概是人恶蔡之为人所致。因为定武本就是这样的。而且,定武垂拓日久,“山”下出现石花,以致让人误作山下有三点。翁方纲最信此误,甚至认为只有这样,才是真定武原拓。不仅如此,其他无论文章书札,他凡写崇字,山下宗上必写作三点。可谓自作仓颉了!赵孟頫十三跋本、美国所见本,“崇”字亦作三点。说不定就是赵子昂害了翁方纲呢!但有时,赵临又不全仿拓本。这说明他临兰亭有时是遗貌取神,不求形似的。除个别本外,多本可能是背临。但具体到这件小字兰亭,赵氏临的又是什么本子呢?要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从我第一次见到此兰亭说起吧。
十多年前,我是在两位我非常尊重的师长辈的先生带领下去看此物的。其中一位先生说:“今天我们听你的,因为有人说赵孟頫没临过小子兰亭,这类东西有问题。”我当时说,赵氏不仅写过小字兰亭,是临的玉枕本,有刻本传世。张得天临过赵孟頫的小子兰亭。孔继涑刻的《玉虹楼法帖》专刻张照临书,就有这个再临本。或者张得天是见过原件的。赵孟頫不仅写过小字兰亭,方回的《桐江续集》就有记载。不过这方印我觉得或者有问题,大小不成比例。或者是张子昂不在家时应人所求写的,就是背临的那一种,印是别人后加上的。兰亭序帖除个别字如“流觞曲水”的“流”字,“所之既倦”的“所之”二字,及最后的“文”字是后补外,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两位先生认可我的看法,并说,等贵老师回来,我们考考他!他们说的“贵老师”,就是徐邦达先生。其时徐先生正住在南京。后来有关人士专门将此兰亭拿到南京,徐先生看后认为是赵孟頫的真迹无疑,曾要求故宫博物院买下,未果。徐先生便自己受够了。从那时起,就有人传言说王连起走眼了,害的徐先生买了件假赵孟頫!今天我要澄清的是,我是在先生从南京回来后才与先生交换过看法,才知道先生已经买下的。这之前先生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相关的当事人都可以证明。至于说到我走眼,那我真该向有高明见解的人虚心学习的,只要有正确和正当的论据。因为这之前之后,说及本人,其评价是“只懂赵孟頫”的。而具体到看这件兰亭却走眼了,那就是连赵孟頫也不懂了。这些于我都没有关系,只是这种说法是对徐先生的大不敬,是对徐先生鉴定能力的肆意贬低。说者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现在回到赵孟頫临兰亭问题上。小字兰亭,世称玉枕本,传世不止一种,以文明书局影印《宋拓玉枕兰亭》为最佳。首行最后一字“会”字缺,“湍、流、带、右、天”五字微损,“亭、群、列、幽、盛、游、殊、不、古”九字已损。定武兰亭的其他考据,如八阔九修、金龟卧顶、蟹爪针孔等也都应有尽有。刻工精妙传神而书法劲挺,欧书意态甚足。帖后有清孙承泽、吴正治、黄机、龚鼎孽、翁方纲、李宗翰跋。本帖前后有明晋府朱棢印多方,装表格式一如晋府藏游相兰亭。以致孙承泽以为是游相兰亭。本来玉枕本是南宋贾似道门客廖莹中缩小定武本、王用和刻之玉枕,孙退谷偏要说是欧阳询缩临为玉枕本,刻石禁中。此说遭到翁方纲嘲笑:欧临怎能有五字损、九字损呢!玉枕兰亭刻得的确精妙,以致翁方纲认为“不啻亲见定武原石”。赵孟頫此小子兰亭临的就是这种玉枕本。
关于赵孟頫临写大、小字兰亭的记载,见方回《桐江续集》卷二十四《为合密府判题张子昂大字兰亭并序》。文中称赞赵的大字兰亭临本“神奇而妙”,接着又说:“敛之可,扩之亦可,虽笔法,亦心法也。”并形象的描述赵孟頫的大、小字兰亭为:“小如眼中见瞳人,大如镜中见全身。”赵的大字兰亭,虽然明清以来的书画着录都没有录,谈赵书者也无人言及,但却很可能是真迹。因为方回是与赵孟頫有交往的同时代人,其《桐江续集》也非后人续补,所及当是可信的。而方氏所言“小如眼中见瞳人”、“敛之可”的小字兰亭,我们见到了,就是徐先生收藏的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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