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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澍 赵之谦 监制 圆顶碑式松烟墨
上海
2021年06月26日 开拍
拍品描述
款识:同治九年正月初吉。绩溪胡甘伯、会稽赵叔校经之墨。
边款:曹素功法制松烟。
出版:《文房长物》第114~115页,2015年上海韩天衡美术馆编撰。
说明:墨锭一对带原盒 松烟
雪竹斋长物(编号3399-3426)
说明:
1.胡澍、赵之谦为晚清艺坛金石名家。二人曾联名制墨,为后世收藏家所珍视。在周作人的散文集中,曾有一篇文章提到其藏墨之中亦有此式墨一锭,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其一边侧有“鉴莹斋珍藏”五字。嘉德2007年秋拍时亦见一对同制式,亦无“鉴莹斋珍藏”五字。
2.唐云先生旧藏。
展览记录:2015年10月上海嘉定韩天衡美术馆《文房长物》专题展。

胡澍、赵之谦联名校经对墨及其他
本篇介绍泓盛今年春拍书画专场之文房隽物,清代胡澍、赵之谦联名校经墨二笏,兼及旧事,且娓娓道来。
墨二笏,原装旧盒,笔者记得,是当年(2008年)从上海工美举办的"大石斋唐云先生文房遗物拍卖专场"中散出,可见曾经是唐云先生收藏把玩过的。当年的这场专题拍卖会盛况空前,令一众藏家至今还津津乐道,唐云先生高情雅趣,积年收罗以至家藏丰殷,其中涉及赵之谦的书画自不在少,而涉及的文玩则仅有此联名墨一套二笏而已,乃唐云先生钟爱之物,在当年的拍卖会上,竞拍者也是经过了一翻激烈角逐的。
这对墨形制皆上圆下方,如古碑碣状。一方为松烟,墨之边侧有阳文款云"曹素功法制松烟";一方为油烟,其侧也有阳文款云"徽州汪近圣制"。两笏墨尺寸皆同,纵8.7cm,横2.3cm,厚0.8cm,只在分量上稍有差异,曹氏所制松烟墨,重24.5克,汪氏所制油烟墨,重27克。
曹素功,为清代制墨四大家之首,徽墨歙派成员之一。
汪近圣,同为清代四大制墨名家之一。从墨工起家,曾在曹素功墨肆制墨多年,熟练地掌握了“素功墨”的工艺技术和墨肆的管理方法,于清康熙年间脱离曹素功,独立开墨肆“鉴古斋”,自产自销。
由墨谱丶零星的传世文物及古墨藏家片言只语的记载可知,徽州胡爱棠丶胡开文两家墨号为赵、胡制墨为多,曹素功丶汪近圣为此二家制墨则世所仅见,可称孤品。墨端有研磨痕迹,或经唐云先生试用过,由墨口观其墨质,坚紧如犀,扣之琤琮有声,品质更胜胡爱棠丶胡开文一筹。
墨以文字为饰,较之描龙画凤之品,更觉古朴大方,独具雅致。正面为填金篆字:"同治九年正月初吉"。另面为阳文魏碑体题识:"绩溪胡甘伯会稽赵叔校经之墨"。两面书法皆未署名出自谁手,书风似赵亦似胡,况且事实上赵之谦丶胡澍的书风,无论是篆还是隶丶是魏碑还是楷体,本出一辙,而既为联名雕版,两家又皆善书,则各书一面,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未可轻易辨认两面书法各出哪家手笔,在此试为识之。
按,胡澍(1825~1872),年长赵之谦四岁,出生于徽州绩溪胡氏望族,字荄甫,又字甘伯,号石生。他精音韵训诂,研究经学,师法江永丶戴震的治学路子,对高邮王氏(王念孙)尤所推崇,为学之余,又工书画。胡澍是世宦子弟,势必认科举为正途。咸丰九年(1859年),胡澍,赵之谦皆赴乡试而中举,所以彼此互称同年,此后两人都会试不中,场屋蹭蹬不免惺惺相惜。
胡澍是赵之谦交往最早丶交谊最深的金石挚友。对于胡澍的篆书,赵之谦评价很高:“我朝篆书以邓顽伯为第一。顽伯后,近人唯扬州吴熙载及吾友绩溪胡荄甫。”并称“荄甫尚在,吾不敢作篆书”。胡澍的篆书确实宗法邓石如并得其三昧,今观此二方墨上的篆书,遒劲中多有婀娜之姿,飘逸中含有委婉之致,胡澍年齿较长于赵之谦,加上赵之谦对他篆书的推崇,至有:“荄甫尚在,吾不敢作篆书”的谦词,则可推断,此墨之篆字,必请胡澍书之。那么另面魏碑体的十四字,应当是赵之谦的手笔,所以特将胡甘伯名字冠于赵叔之前,足见赵之谦礼让谦恭。
今人只知赵之谦书画篆刻独树一帜,是开风气的宗师级人物,未知其学术反被其艺术所掩。在赵之谦,则更以学问为己任,为立身之本,当时学子讲求的学问,首推经学,经学又有今古文之争,又有汉宋之争,赵之谦其实很专意于此道的,这个话题很大,又被后世之人忽视久矣,简言之的话,可以蔡冠洛先生著作《清代七百名人传~金石书画~赵之谦》中的评价,作为一语中的之辞,其云:"(赵之谦)论学主金坛段氏,高邮王氏及武进庄氏丶刘氏,蕲进于西汉巨儒微言大义之旨。"赵之谦曾立志继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之后,编纂《国朝汉学师承续记》,清末学者程秉铦在为赵氏所撰《墓志铭》中谓,"君学治训诂,尤好《公羊》师说。撰《国朝汉学师承续记》如干卷,多明微言大义之学,师法谨严,论说精美,在江藩原书之右",这方面也是与胡澍志同道合的。
推原起来,大约是在道光三十年(1850年)左右,赵之谦胡澍即已订交,时二人同在绍兴知府缪梓幕中,佐幕之余追随缪梓切磋学术,研习考证,因为缪梓是个学者形官僚,他"不薄辞章,不右宋,不左汉,主于有用",虽然清代咸同之时,程朱理学兴起,而缪梓并未排斥推崇考据的汉学,这一点对于赵之谦丶胡澍的影响很大。正因为赵与胡虽精于艺,更重于学,所以此二方联名墨的题识,才会特别冠以"校经之墨"的名称,这里略述赵、胡之学行,无非旨在说明这一点。否则按今人泛泛之见,此二家制墨,岂非更应识为"挥翰之墨"、"书画之墨"乎。
胡澍对于赵之谦篆书与篆刻风格的形成,是一定有影响的。赵之谦篆书,如前文引言可知,是以清代邓石如与吴让之的风格为最高审美标准,而他又将胡澍与邓丶吴二家等观,虽然目前尚未有直接的依据来证明赵之谦直接学习过胡澍的篆书,然而并观二家书迹,从中不难寻求答案,可惜胡澍英年早逝,与之相关的史料又因洪杨之乱缺失殆尽,以致世人对于胡澍的认知与关注,远不及于赵之谦。
至于胡澍在篆刻上的见解,对赵之谦也有着启发意义,或者说与赵之观点是一致的,胡的见解是:“窃尝论之,刻印之文,导源篆籀,子姬彝鼎,嬴刘权洗,多或数百言,少则一二字,緐简疏密,结构天成。以之入印,实为雅制,它如汉魏碑版、六朝题记,以及泉货瓦砖,措画布白,自然入妙。苟能会通,道均一贯。……吾友会稽赵叔同年,生有异禀,博学多能。自其儿时即善刻印,初遵龙泓,既学完白,后乃合皖徽、浙两派,力追秦、汉。渐益毌通……”由此可见,胡澍已经注意到将汉魏碑版、六朝题记以及泉货瓦砖引入篆刻的创作中,并以见证者的口吻对于赵之谦“印外求印”的艺术思想予以了极高的评价。相知如此,笃交如此,联名制墨就更见高谊了。
这两方联名墨,标明年款制于同治九年(即1872年)。先是,同治元年胡澍与赵之谦共同赴京会试落第,却有幸结识了京中大老潘祖荫,二人皆得潘氏赏识,其间胡澍于同治四年得潘氏之助,任内阁中书,同治五年又纳赀捐升户部郎中,三年后因病绝意仕进南归。赵之谦则三赴会试落第,南北往来意气消磨。就在同治九年,铩羽而归的赵之谦相逢胡澍于杭州,遂有了这联名共制"校经之墨"的雅事,在两家而言,无非有着藉此共勉丶留念之意,于后世藏家而言,则获观丶获藏此墨,如接先贤清芬謦欬,数百年之后,名物历劫不磨,获于今人之手,风雅承继,亦何幸哉。
笔者由此赵之谦丶胡澍联名墨,又忆在十九年前所经手的赵之谦与绩溪胡培系的《论学丛札》,在此亦不妨赘言忆往。徽州绩溪有讲求经义的胡氏之学,胡培系与胡澍都是绩溪族人中治学善艺之子,且胡培系年长胡澍一轮,也在绍兴知府缪梓衙中佐幕,这套《论学丛札》自十九年前现于拍场以来,早已是蜚声收藏界的煌煌名迹了。
当年(2002年)上海崇源创立,我亦随往。首拍《赵之谦论学丛札》数大册,罗振玉旧藏,崔尔平先生的一位日本藉天津友人前来送拍,册中数十通尺牍皆赵之谦致徽州胡培系者,即与胡培系探讨如何编纂《汉学师承续记》,于当时学界汉宋之争也多所涉及,真可谓书家学人"两门抱",研究清代学术发展史,或欲认知干嘉以来的汉学研究状况,无人不知从江藩的《国朝汉学师承记》为导览,但如若不是此数册《论学从札》在当时横空出世,赵之谦的《汉学师承续记》及其在汉学经学方面的造诣,几湮于世矣,与胡培系《论学丛札》的学术意义,甚或逾越了书法艺术,因此崇源主政者季崇建先生决意单行图录,并策划学术研讨,并嘱我逐页点逗、识读、注释,当时公司草创,退食余事,颇以此晴窗校札为一乐。而拍卖行专题专书,学术研讨,固包装拍品之谋略,在当时都属奇招,至成交过百万,买家张铁林慧眼识货收入囊中,一时传为美谈。2003年,辽宁教育出版社始有《雪堂长物》刊行,即罗振玉藏品着录,此五大册赵之谦丛札,亦赫然详列其中矣,闻张铁林先生近年来将此丛札已付梓影印,诚为助力学林丶嘉惠艺坛之举。如遇张君,当劝其将此赵之谦与胡澍联名的校经对墨,再度收入囊中,岂非圆其与赵之谦丶与绩溪胡氏的翰墨夙缘,大约世间佳话,皆好事者为之如斯而已。
尺寸:8.7*2.3*0.8c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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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信息

拍品估价:30,000 - 40,000 人民币 起拍价格:30,000 人民币  买家佣金: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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