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服与金牌看明代皇家恩宠 《加官进爵像》右侧的仆人手托红色官服,并有展翅幞头官帽及笏板,按明代官服制度,画像主人当为一至四品,官位极高。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有元代降将的靳颉的画像,画中衣物有蒙古族特征,画面右上角有牌位标识其姓名与职位,右侧亦有官服官帽,与此件形式极为相似,可见此为明初受封蒙古族贵族祖宗像的典型形式。 明代官员常服补子以禽兽纹样区分文武、尊卑,这一制度初创于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 《钦赐金牌像》中主人著白泽补服,在明代为公、侯、驸马、伯才能穿著的纹饰,明代皇帝也会赠以番邦白泽纹饰的衣物作为赏赐。此件中白泽绣像纹案与《大明会典》以及韩国国立故宫博物院藏明代白泽补图样皆一致,可推断画像主一为明代贵族公侯,二为外邦国主或少数民族领袖。 此外,《加官进爵像》中仆人所持漆器中有四爪龙纹,《钦赐金牌像》中交椅上的虎皮椅披,《妇人像》仕女所持青花大碗,亦可证明画像主人身份之高贵。 此件容像中最为特殊的一点便是《钦赐金牌像》中主人腰间佩戴的一枚金牌,上刻“钦赐金牌”四字。青海省贵德县博物馆藏所藏一枚明代金牌,长23.5厘米,与此件画中金牌形式、大小相似。 明代金牌信符制度与“茶马古道”有关。洪武中期,为了维护茶马贸易的信誉和有效管理,朝廷实施了“金牌信符”制度。金牌分为阳文牌和阴文牌,阳文牌藏于明内府,阴文牌给诸番。进行茶马贸易时,以内府阳文牌与番民的阴文牌勘合验证无误,才可交易。 金牌共四十一面:洮州火把藏思囊日等族,牌四面;河州必里卫西蕃二十九族,牌二十一面;西宁曲先、阿端、罕东、安定四卫,巴哇、申中、申藏等族,牌十六面。 被赐金牌的诸番、卫所大部分为藏族,只有西宁的曲先、阿端、罕东、安定四卫为蒙古族,由此可见,《钦赐金牌像》像主当为西宁四个羁縻卫的统领之一。 元明易代之际,明王朝为了维护西域统治,在嘉峪关以西设立七个羁縻卫所,史称关西七卫,又称“蒙古七卫”,持有金牌信符的曲先、阿端、罕东、安定四卫便在其中。关西七卫的蒙古民族通过贡赐贸易、茶马贸易与中原地区发生广泛的联系,其文化也深受汉文化影响。 敬天法祖是中国传统社会文化的信仰所在,明清时期,民间祭祖权扩大,宗祠家庙文化兴盛,祖宗像的绘制也蔚然成风,祖宗像通常逢祭祀或于重大节日悬挂于堂内。此种风尚亦在北方盛行,中国国家博物馆所藏元代降将《靳颉像》与甘肃榆林县博物馆所藏《方氏像谱》皆可为证。 大多数祖宗像随著朝代更替、兵燹横行,或因家族败落而佚失,此件三幅祖宗容像,尺幅之巨大,品相之完好,至明初保存至今,实属难得,它不仅见证了家族的荣辱,亦见证了西宁蒙古七卫的兴衰。 西北地区人物画的盛行历史久远,从魏晋南北朝至隋唐、五代、宋初,敦煌地区就出现了大量的邈真、写真像,到了明代,随著文人画的兴盛,人物画趋于衰落之势,祖宗像的繁盛使得人物画在另一维度得到了繁荣与发展。历代艺术史学者对于文人画的研究已委屈详尽,但对祖宗像的研究却屈指可数,此件容像的现世对于此领域的研究具有不可估量的学术价值。 PORTRAITS OF THREE OFFICIALS IN XINING, INVESTED BY ZHU YUANZHANG OF EARLY MING DYNASTY Ink and color on silk, hanging scroll (three scrolls) 158×108cm×3 RMB: 600,000-8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