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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拍卖首页 > 广东精诚所至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 > 中国书画 > Lot 36
柳亚子书信、廖承志题字等柳亚子编辑出版重要文献近千张
广东
07月02日 上午10点 开拍 / 07月01日 下午3点 截止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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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描述
尺寸：尺寸不一
质地形式：纸本
提要：包括柳氏作品手迹原件、抄件、复印件等37种，照片130余张、底片12种，剪报70余份（多为柳氏诗词本事并附作品手迹照片），以及有关《文集》整理出版的通信函60余通（多附信封）、手写文稿30余种（并附少量复制件）、印刷品文件数十种、审校浮签数百张，另有书名题签及扉页题诗墨迹、发稿单、新书预告单、审稿意见、发票、税单、报销单、邀请函、胸卡、节目单、菜单等多种杂件。
内容：涵盖了从制定出书计划，确定编者名单、篇章目录、出版体例，到定篇、识字、断句、审校、订误、设计插页、编写索引，到印刷、装订、开稿费、寄样书，以及组织学术讨论会、发表研究论文等出版工作的始终；囊括了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柳亚子文集》七种九册的部分篇目，还保存了大量未收作品的原件、抄件及审校意见等。这既让《文集》的许多篇目都做到了文献有徵，而且还部分还原了文献的原始面貌，同时又呈现了大量无法走进《文集》的作品，透露出编辑出版者的用心与考量。
释文①：斗兄台启，兄去杭州甚好，西湖风景足供游览也。于小光衣者耳，饭宿由厂中供给，囗囗却才，我如明得投耳，可无！可无！要甚可惜，已托人代理否？念囗已作囗囗谓已翻印，奉上一纸，乞收囗照，最好能割爱送余，否则暂留余处，他日有，便奉还，好否？此颂，囗囗弟囗囗。一月廿三日。
释文②：明川卅兄台，三月十九日，囗政昨始送行，爱心行北娱古四二四首，故囗。虽又欲移居，至五五七号，电话号码仍照。俱请句，无生人，如成写件，虽上无劣，不囗一咲呈文耳，前过之，暂囗厚贵，活 感谢无极，勿复！不次，即请，送当，五日。嫂夫人即此，三月廿三日。
钤印③：廖承志（朱）
款识③：廖承志敬题。
释文③：柳亚子先生文集。
出版：1.《柳亚子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
2.《磨剑室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
展览：《翰藻云霓——中国书画精品展》，广州市越秀区菊坡美术馆，2025年6月16-23日。
柳亚子（1887—1958），本名慰高，号安如，改字人权，号亚庐，再改名弃疾，字稼轩，号亚子，以号行。江苏吴江人，中国近现代政治家、民主人士、诗人、史学家、书法家。著有《磨剑室诗集、词集、文集》、《磨剑室随笔》、《更生斋随笔》、《礼蓉招桂盦缀语》等。
柳无忌（1907—2002），柳亚子之子，著名汉语诗人、翻译家、近代著名诗人、旅美散文家。
廖承志（1908—1983），曾用名何柳华。廖仲恺、何香凝之子，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社会活动家、党和国家的优秀领导人。
成如容易却艰辛
1994年6月，《南明史纲·史料》出版。至此，上海人民出版社《柳亚子文集》七集九册本终于出齐了。
柳亚子（1887－1958）一生横跨清末、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三个时期。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仅十七岁的柳亚子即参加了中国教育会，后入同盟会、光复会，创办《复报》。宣统元年（1909），创办了中国近代最大的文人社团南社，是为南社文学坛坫的代表人物。民国时期，反袁拥孙，反蒋抗日，为中华民族的复兴与新中国的诞生作出了卓著的贡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央文史馆副馆长等职。作为活跃于中国近现代舞台上的社团领袖、革命战士、诗人、学者、艺术家，柳氏身份特殊、阅历丰富、交游广泛，加之思想新锐、情感激烈、文笔迅捷，其诗文书札数量甚是可观。然而，因其常预文人集团、主笔报刊杂志，其诗文作品或播于友人之口、或散于报刊之端，拉杂纷繁，想编成一本成体系的柳氏诗文集，何其难哉！
在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柳亚子文集》之前，就有其女柳无非、无垢合编的《柳亚子诗词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其甥徐文烈笺、刘斯翰注的《柳亚子诗选》（广东人民出版社，1981年）与崔闽编著的《柳亚子诗选注》（《大学生文选》编辑部，1981年）。然而，只有上海人民版《柳亚子文集》真正做到了对柳氏诗文全面、系统的整理。该版文集由中国革命博物馆和上海人民出版社合编出版，耗时十三个春秋，篇幅扩充至七集九册，按照出版时间排序依次为《南社纪略》（1983年6月）、《磨剑室诗词集》（两册，1985年1月）、《书信辑录》（1985年10月）、《自传·年谱·日记》（1986年11月）、《苏曼殊研究》（1987年5月）、《磨剑室文录》（两册，1993年12月）、《南明史纲·史料》（1994年6月），不仅反映了柳亚子一生的革命活动、文学创作，同时也勾勒了风云激荡的时代画卷，为研究中国近现代的社会风潮与历史人物，提供了大量宝贵的文献材料。
然而，正如郑逸梅先生讲述柳氏《南社丛刻》由书法到文本的编辑过程一样，整理出版的过程同样也是一个遮蔽的过程。郑氏云：“那时社友寄来的诗词文稿，有的行书，有的草书，很不一律，且有的写在花笺上，字迹娟秀，钤有印章，成为一个横幅，或一个手卷，这样交给手民，弄脏了未免可惜，亚子就把这些稿子统体誊写一遍，然后发给排字房，这样成了惯例。”（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在经过统一的数码化、铅字化之后，原本丰富多样的文字呈现方式连同创作场景一并消失了，甚至一起消失的还有同样波澜跌宕的编辑出版工作。
现身精诚所至的一批《柳亚子文集》编辑出版资料还原了许多柳氏诗文书札整理过程中的生动细节，既为人们深入研究柳氏诗文作品及生平思想提供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文献资料，又让人们对于“为他人做嫁衣裳”的编辑工作有了深切的体悟与由衷的敬佩。
据不完全统计，精诚所至的该批《柳亚子文集》编辑出版资料，包括柳氏作品手迹原件、抄件、复印件等37种，照片130余张、底片12种，剪报70余份（多为柳氏诗词本事并附作品手迹照片），以及有关《文集》整理出版的通信函60余通（多附信封）、手写文稿30余种（并附少量复制件）、印刷品文件数十种、审校浮签数百张，另有书名题签及扉页题诗墨迹、发稿单、新书预告单、审稿意见、发票、税单、报销单、邀请函、胸卡、节目单、菜单等多种杂件。其内容涵盖了从制定出书计划，确定编者名单、篇章目录、出版体例，到定篇、识字、断句、审校、订误、设计插页、编写索引，到印刷、装订、开稿费、寄样书，以及组织学术讨论会、发表研究论文等出版工作的始终；囊括了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柳亚子文集》七种九册的部分篇目，还保存了大量未收作品的原件、抄件及审校意见等。这既让《文集》的许多篇目都做到了文献有徵，而且还部分还原了文献的原始面貌，同时又呈现了大量无法走进《文集》的作品，透露出编辑出版者的用心与考量。而且，这批资料经过精心的收集和整理，基本上做到了时间上有标注、事件上有交待。如果把这些资料按时间进行排列，可以很轻松地梳理出《文集》编辑出版的整个流程以及穿插于其间的大量细节。
本文兹拟将其归纳为以下五个方面，藉以让人们了解《文集》编辑出版的整体过程，发掘被统一数码化、铅字化遮蔽的丰富信息，还原柳氏文集的整体面貌及创作场域，从而开辟柳氏研究的新视野。
一、广泛搜集柳氏诗文书札，却又大量裁汰冗余违碍之辞
该批《文集》编辑出版资料在搜求柳氏诗文书札方面不遗余力，其中既包括柳氏作品手迹原件、抄件、复印件，还搜集了许多信函和剪报（内附多种作品抄件和手迹照片），以及一些柳氏研究文章，并从中辑出柳氏佚文（典型的有对柳氏笔名的考证，进而确定篇目等）。提供者有作者友人、后辈学子及社会热心人士等。《文集》编委会如同一个策源中心，集合全社会的力量，对柳氏文集广搜博求，共同支撑起《文集》的搜集工作。这些信息在该批资料中俯拾皆是，此不赘述。
当然，鉴于出版工作的特殊性，并非一律照单全收，而是有取有舍。对于涉及冗余违碍之辞的，编辑出版者则审慎处之。如资料中删掉了《胜溪居士传》等篇，审稿语为“此八世祖传……谈先世行述，有父、祖已够，何需推这么远？拟删”。删掉了《观蒙古长人感赋》《会师东京歌八十韵，二月二十日作》《自题〈会师东京歌〉后两绝句》《呈陈璧君夫人》等篇，谓其或有违碍之辞，或有诋毁之语，涉及民族、宗教、政治敏感人物等，与现行政策相矛盾。对于一些无法删掉的内容，则“可避则避”“模糊一些”“诗留注删”，既保留了文字原貌，又坚持了出版原则。以上各篇虽未入《文集》，但却能够更加深刻地反映柳氏的思想情感与性格特征。
二、识字、释意、断句，做到字句疏通，以求准确过录柳氏文字
柳亚子思想新锐、情感激越，随手所书率意纵笔、不计工拙，其手迹之难以辨识，为众所共认。要想准确过录柳氏文字，辨识文字（甚至猜字）以及与其相关联的释意、断句工作是为第一步。沈哂之先生在这一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该批资料中即有沈先生大量涉及识字、释意、断句的手书浮签，还有多通与责编朱子恩先生斟酌文字、释意、标点的信函。兹摘抄数条：
“痛遭龙蛇之厄”之“痛”字，顺读一无疑问，惟细审原迹，不象“痛”字，又猜不出是什么字，尚待破疑。
伏膺同服膺，伏字无讹。
“孛虏”，“孛”字无讹。孛字意谓如彗孛之与妖逆也。
“荣悴”意同盛衰，应作“荣”，红笔作“萦”，误也。
“虔赣”，“虔”字系亚老亲笔所补，虔州后称赣州，故曰虔赣。
此事看似容易，实则最为艰辛。如识“痛”之事，在资料中并不鲜见。而且，许多识字问题也是经过长时间苦思冥想后，才最终得以解决的。如以下两条浮签：
“隶尺一籍”之“尺”，不可辨认。秋晖拟作“隶属”，意义固适当，惟字形颇不类。余初拟作“隶及”，字形较近，又拟干脆省去此字。作“并隶一籍”，如何乞酌！（1985.3.16）
哂之再度思考：“并隶尺一籍”，可读成“并隶”“尺一籍”。“尺一籍”是借用的专称，“尺”字可无疑。（1985.4.13）
一字之识，前后近一个月之久，牵涉似有数人（沈哂之、纪秋晖、朱子恩等）之多，可想其难度之大。好在识字问题可以通过上下文意以求刃解，该批资料中不乏释意断句的疏通字句条目。如：
“昔鲁人腊较，仲尼亦腊较；泰伯适荆蛮，披发文身。”即入乡随俗意也。原标有误。
“大夫子”，男小孩也。不能读破句。与“男子子”义同。
“高岸与谷，诗人于焉永叹；沧海扬尘，说者托诸寓言”，骈偶之句也。抄件“于焉”误作“与焉”，所以更读不下去。
“几复清流”而标以问号，是误解几社、复社之几复两字为疑问词矣。加冒号或存折号是可以的，不标则顶干脆。
深入文字细部，释文、释意、断句，是疏通字句、准确过录柳氏文字的三驾马车。也是因为编辑出版者艰辛而又扎实的工作，才成就了《文集》较高的忠实度与可信度，其功不可不伟矣！
三、挖掘细节问题，全方位还原柳氏作品
文集整理工作不但要在字句上做到还原，甚至应该努力还原创作场域与创作情感。《文集》编辑出版人员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在不违背出版政策的前提下，尽量做到柳氏文集的全方位还原。如在审校柳氏日记时，发现1949年2月26日《旅港日记》截止，而《北行日记》开始，“一日两记，是由于更换了新的日记本”，意味着告别至暗、迎接光明的精神分野。如果结合《磨剑室诗词集》从1948年1月28日至1949年2月28日的一段空白来看，似乎更具深意。再如，整理者经过缜密考证，指出柳诗《赠邓子平》“邓子平”误作“邓小平”，《题〈曼殊花说部〉为薛蛰龙赋》误将“曼殊”当作苏曼殊，从而理清了柳氏的生平与思想情感。
该批资料中还有数段关乎创作情景的审校意见，从中更能把握柳氏诗文书札的创作情景与精神价值：
写作与发表年份很重要，反清、反袁、反阀、反蒋、拥共的言论文字，到人人都会说会写时，就无啥希奇。贵在亚老之先知先觉，道人所未道也。而小史之编著，年仅十七岁，奇才也。在十四、五岁时已有诗篇发表于上海小报，恐已无法找到。
驱除鞑虏，在辛亥革命这个历史时期，作为政纲，现在人是无法为之隐讳的。至于对满清的污辱诋毁之处，可以考虑节删，但只能在字面上予以节删，其深仇大敌之情是无可掩饰的。
四、保存了全套的编辑出版资料，可以跟踪整个编辑出版过程
该批资料除了涉及柳氏作品细节外，还保存了全套的编辑出版资料，内容包括了从定计划、编委、目录、体例，到审校、排版、印刷、开稿费、寄样书，再到组织学术会议、发表研究论文等编辑出版的全部流程，有题签墨迹、发稿单、新书预告单、审稿意见等出版文件，还会不定期地开列目录清单、总结出版进度，此类出版文件非止一种，大体上能反映出编辑出版的曲折过程。
比如《文集》计划出版之初，拟作《柳亚子全集》，分为八册：“诗集”“文集”“语体文集”“传记、年谱、日记”“苏曼殊研究”“南社纪略”“南明史纲及史料”“附录”，而成书后作七卷九册，“语体文集”却已不见，其详情不得而知。该批资料中还有数份出版内容说明，与成稿极为接近，或为篇章调整之后的构想文字，或为成稿定型之后的说明文字，时间难以遽断，但可一窥《文集》整体构架的调整轨迹。再如，一份手书文稿中谈及审校日记的原则为“以照原迹为宜，不改、不删、不增”，而沈哂之先生在1990年12月5日致朱子恩信中却说辑录文字“不要求全，宁缺毋滥”，其间有过怎样的曲折，导致辑录原则发生改变？抑或是一时兴起之语耶？审校过程中的发稿单、新书预告单、审稿意见保存完整，其间对稿件质量的精准把握、对柳氏其人其文的客观评价，尤见编辑者的功力与公心，此种不唯上、不唯权、不为长者讳的客观态度，非成稿字里行间的隐讳表达所能企及。至如资料中所包含的查找复印资料、编委会成员的增删、开稿费、购寄样书等许多出版细节，生动地再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个人的处境与抉择。比如，柳亚子哲嗣柳无忌先生《编印〈柳亚子文集〉的经过》（《磨剑室文录》书后，写于1987年元旦）提及民革中央秘书处公函第五条预定全部《文集》“在1982－1984全部定稿，1985年以前出齐”，然而，由于篇幅浩瀚、工作繁重，出版时间表一拖再拖，一直未能完稿。
该批资料中有数通信函，记录了1990年由于经费紧张而无力出版《磨剑室文录》《南明史料·史纲》的处理过程。先是1989年11月向柳无非提出经费紧张，请求放弃稿费，柳无非致信叶亚廉同意放弃；1990年3月，朱子恩、叶亚廉、郑维淑致巢峰、宋存、吴士余等人信，提出经费紧张，请求补贴的要求；6月，得到巢峰、宋存、胡小静等人的书面同意批复；6月26日，叶亚廉致信柳无非说明情况。此事才得以圆满解决，并最终促成四年以后该项工程的全面告竣。其间甘苦，若无此数通信札，何可为人所知？
五、记录出版趣味，穿插于编辑出版过程中的有趣味细节
比如，朱子恩1994年1月12日致信周永珍，说他在查找资料时被刁难，直到找到龚心瀚才解决了问题，他吐槽道“真是的！找对了人，而且都有权，说话当会事儿，事情也就解决了”，此情此景，不知爱书之你我，是否心有戚戚焉？至于一些臧否人物的奇谈怪论，如蔡守是南社叛徒、赵朴初是宗教界流氓等，不知其据，则姑妄言之姑听之。
该批资料中还有一通致朱子恩的佚名信，竟然是分析能否辑录柳亚子骂人的文章，他（她）把柳氏骂过的人作了分类：吴稚晖、张继无后代，陈树人儿子在加拿大、女儿在穗不问事，陈伍桥问题不大，潘伯鹰只及学术不涉及人身攻击，柳氏骂他们的文章可收；而骂黄定慧的文章则须注意，其因不详。似乎是看人下菜碟，让人读之不禁哑然。
因该批资料数量多、门类杂，此处拉杂罗列，也不免挂一漏万。欲知详情，可近观之。
我们走过岁月、走向今天，不要忘记那行歪歪斜斜的脚印是怎样艰难地穿越时空、穿透历史的，那沿路的一片片化石、一个个路标，是帮助我们时常回到过去、反身自省的重要媒介，它们能让我们更深刻地认识过去，也更稳健地走向未来。“铭记梦归处，不忘来时路”，这是该批资料给我们最深沉的启示，愿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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