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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拍卖首页 > 上海明轩国际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 > 一间屋 > Lot 219
清 遂性草堂藏汪士慎、张问陶铭洮河研
上海
2024年12月17日 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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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描述
尺寸：长10.8cm；宽10.6cm；高1.8cm
铭文：
1.素斋写经砚，巢林。印文：汪
2.遂性草堂藏研。
砚盒铭文：陋室阶苔，素斋仁兄以此研索题，船山张问陶。印文：船山
说明：
1.原配红木天地盖。
2.程邦瑞旧藏、胡小琢递藏。
3.汪士慎、张问陶为程邦瑞题砚铭、砚盒。
4.伊秉绶铭遂性草堂递藏。
附：童衍方题洮河研拓片。
童衍方，浙江宁海人。号晏方，别署宝璧斋、爱竹庐。师从来楚生。现为上海中国画院画师、国家一级美术师、西泠印社副社长兼鉴定与收藏研究室主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艺术委员会委员、上海书法家协会篆刻委员会副主任兼秘书长、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艺术委员会委员、上海书法家协会顾问。
铭者简介：
1.汪士慎（1686-1759），字近人，号巢林，别署士峰、甘泉山人、甘泉寄樵、成果里人、晚春老人、溪东外史等，安徽休宁人。流寓扬州，与金农、华嵒相友善。工分隶，善画梅，神腴气清，墨淡趣足，为“扬州八怪”之一。
2.张问陶（1764-1814），字仲冶，一字柳门，号船山、药庵退守，又自号蜀山老猿、老船，四川遂宁人。乾隆五十五年进士。授检讨，改御史，再改吏部郎中，出知山东莱州府。以忤上官，称病去职。卒于苏州。诗称一代名家，被誉为 “青莲再世”、“少陵复出”、清代“蜀中诗人之冠”，在清代干嘉性灵派中占有重要地位，著有《船山诗草》。
3.伊秉绶（1754-1815），字组似，号墨卿、墨庵、南泉、秋水、西湖长，福建宁化人。乾隆五十四年进士。官惠州、扬州知府。工书，尤精篆隶，精秀古媚。其书超绝古格，使清季书法，放一异彩。隶书尤放纵飘逸，自成高古博大气象，与邓石如并称大家。
藏者简介：1.程邦瑞（清），字素斋，绩溪（今属安徽）人。干嘉间寓居扬州。有谦德堂，刊刻印传，数量颇丰。另有园林名“主园”。嘉庆《江都县续志》卷五载：“主园在静慧院旁，绩溪程邦瑞筑。邦瑞旅于扬，地仅数弓，往来栖迟，尝镌为《主园图》，有记见《艺文》。四方名人多咏之。”
2.胡小琢（清），名春华，字实君，山东济南人。道光进士，官至太守。有室名曰“遂性草堂”，庋藏精闳，以收藏金石书画有名其时。身后藏品多归泰州宫子行本昂，复又归无锡廉南湖、吴芝瑛夫妇。吴芝瑛《帆影楼纪事》著录“四王吴恽”精品数十件，多为胡小琢旧物。

高古拙厚，庄重凛然——清 遂性草堂藏汪士慎、张问陶铭洮河研 赏析
自古文人多追风逐雅，庙堂之外或寄情山水，或喜好文玩，“笔墨纸砚”亦在文房清玩其列。虽为四宝之末，文人却独爱押尾之砚，宋苏易简《文房四谱》中写道：“四宝砚为首，笔墨兼纸，皆可随时收索，可与终身俱者，惟砚而已。”唐庚《古砚铭序》曰：“砚与笔墨出处相近，独寿天不相近也。笔之寿以日计，墨之寿以月记，砚之寿以世计。”比之他物，砚往往以石制，历久弥坚，质性不朽。作为书斋的长情之物，砚之形制万千，皆出天然，规仪格调，皆合审美。其铭文赞砚，或记事或抒怀，点黛文字，曜明典章。文人性灵，得此寄托，可窥天鉴地，以观大德，可澄怀味象，以致无穷。故明人陈继儒《妮古录》中有言：“文人之有砚，犹美人之有镜也，一生之中最相亲傍。” 《小窗幽记》中亦有言：“良砚为砺友。”即指视长物为友，可怡情可致知，格物观心，皆有良伴。因此，历代墨客，无不以砚立言，以砚传思，载道铭心，与万物做无赋之辞。更有痴砚者，似东坡、米芾，深沉不浮，清雅自尚，亦成千古佳话。
文人嗜砚，且以砚为乐，以砚为藏。雅聚把玩、品评赏鉴、赋诗作铭、临别持赠、传家流世，皆围绕砚而来。伊秉绶曾有言：“惟砚作田，咸歌乐岁，墨稼有秋，笔耕无税。”可见其中雅趣无穷。所谓砚有铭则贵，古砚镌刻之铭文，如吉光片羽，尤为珍稀。摩之读之，翰墨书香依稀可辨，且以此为线，穿引出的文人交游脉络一一浮现，共同见证着沧海桑田历史变迁。而本次面世的清 遂性草堂藏汪士慎、张问陶铭洮河研，也是如此。
此砚长10.8、宽10.6、高1.8厘米，砚式正方规矩，素面无纹，砚堂平坦如镜，砚起宽边，线条流利挺劲，边角圆润柔和。砚为洮河砚，北宋赵希鹄《洞天青禄集》云：“除端、歙二石外，惟洮河绿石，北方最贵重，绿如蓝，润如玉，发墨不减端溪下砚，然石在大河深水之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故其历代为贡品，显赫于彼时宫廷或权贵书斋之中。此老坑石质细腻，肤理缜润，色泽翠绿，清雅可人，与苏东坡《鲁直所惠洮河石砚铭》：“洗之砺，发金铁。琢而泓，坚密泽，郡洮岷，至中国。”的题记极为相符。且其砚润涩相兼，浮津耀墨，继而契合黄山谷之评：“洮州绿石含风漪，能泽笔锋利如锥。”
此砚两侧各有边款，一侧为扬州八怪之汪士慎所书：“素斋写经砚，巢林。”后缀“汪”字圆印；另一侧刻款：“遂性草堂藏研”，为伊秉绶所书。原配红木天地盖，盖上有船山张问陶刻铭：“陋室阶苔，素斋仁兄以此研索题，船山张问陶。” 缀“船山”方印。
从铭文看，汪士慎、张问陶上款皆为“素斋”，应知此砚为“素斋”旧物，汪士慎、张问陶为其题铭、题盒，伊秉绶题遂性草堂递藏。区区一砚，直观呈现出“素斋”与扬州地区学者、金石、书画名流的往来景况，亦勾勒出干嘉道时期汇集于扬州地区的文人交游盛况，实为难得。
如此，上款“素斋”为何人？程邦瑞，字素斋，绩溪（今属安徽）人，干嘉间寓居扬州。有谦德堂，刊刻印传，数量颇丰。《徽州刻书史长编》中有对其嘉庆十二年至十六年间的刻书类目、数量、刊本、藏地之详细记载，可见其规模甚大。他亦有园林名“主园”。嘉庆《江都县续志》卷五载：“主园在静慧院旁，绩溪程邦瑞筑。邦瑞旅于扬，地仅数弓，往来栖迟，尝镌为《主园图》，有记见《艺文》。四方名人多咏之。”程氏曾出资刊刻桐城大家姚鼐所编选的《五七言今体诗钞》。姚鼐也曾为《主园图》（图今不传）撰文云：“绩溪程君素斋，侨居扬州，于南郭外静慧寺之侧作小园，名之曰“主园”。意谓量地于此，古今不易，而人事无恒，己之寄此，犹客耳。其旷远之趣如此。余未识君，而君闻余撰《今体诗钞》，辄索取雕板印传后学，其雅怀好文足尚也。今君园成为图，俾其相知胡君黄海持以示余。余老甚矣，必不再至扬州以寻旧迹，观图以思昔者之游，则今昔犹一日也。”
汪士慎，字近人，号巢林，别署士峰、甘泉山人、甘泉寄樵、成果里人、晚春老人、溪东外史等，安徽休宁人。他是“扬州八怪”之一，工分隶，擅金石篆刻，精于画梅、兰、竹，笔意隽秀，神腴气清，墨淡趣足。汪士慎一生无山而隐，不褐而禅，晚年双目失明，乃振腕作狂草。金农谓其“盲于目，不盲于心”。厉鹗曾评其八分书：“腕悬仍似蚕头篆，笔磔稍存隼尾波，只余瘦硬乏姿媚，每受俗眼相讥诃。”直言其字清高孤傲，而以此气势作铭砚，却别有疏朗狂狷之气。此砚侧一则行书，清劲爽朗，生动有致，透出刚介自在之精神。而同为寓居扬州之人，且皆爱金石书画，汪士慎与程邦瑞的文人交游便也顺理成章。
张问陶，字仲冶，一字柳门，号船山、药庵退守，又自号蜀山老猿、老船，四川遂宁人。乾隆五十五年进士。曾授检讨，改御史，再改吏部郎中，出知山东莱州府。以忤上官，称病去职，寓居苏州。诗与袁枚、赵翼同称性灵派三大家，乃嘉庆年间性灵派之殿军。金石学与伊秉绶、孙星衍、石韫玉、王芑孙交。其书颇有张照遗风，在帖学时风中越出赵孟頫、董其昌范围，兼学颜真卿、米芾，故既有唐人厚重气息，又有宋人恣肆风度，亦算干、嘉晚期的帖学重镇之一。且其擅以性灵学说促诗书合璧，尤为卓殊。嘉庆十五年（1810）正月，张问陶有《题程素斋主园图》诗：“闲为园林判主人，绿杨城郭不胜春。二分明月无穷世，十里清歌现在身。墩与鬼争怜介甫，山从我买傲嘉宾。丹青收取扬州影，长对莺花共写真。”故程素斋有缘为其所用之砚求张问陶题字。观此砚盒行书铭文，、潇散奔放不失沉郁厚重，笔断意连愈显骨力精微，书风飘逸超迈又严于法度，是为佳作。铭文中“陋室阶苔”四字，引申自刘禹锡《陋室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意在赞颂洮河砚石质之美，色泽之美，也在渲染陋室不陋的高雅境界。凡铭多自警或自勉，以此名句镌刻于砚盒之上，是程素斋对志行高洁之深求，又是张问陶对程氏恪守己身之颂扬。
伊秉绶，字组似，号墨卿、墨庵、南泉、秋水、西湖长，福建汀州府宁化县人，故人又称“伊汀州”。生于书香门第，亦是官至九卿的官宦之家。乾隆五十四年进士。官惠州、扬州知府。工书，尤精篆隶，精秀古媚。其书超绝古格，使清季书法，放一异彩。《国朝先正事略》谓其“隶书愈大愈见其佳，有高古博大气象”。梁启超言：“伊秉绶隶书，品在邓石如上，在清一代首屈一指。”伊秉绶有擘窠书“遂性草堂”斋号，下缀行书款识：“嘉庆二十年消夏华园巷，既作此书，复为铭曰，人生也直，既天地之性，无少回邪，径行则正。”书风撼人，堪称名迹。伊秉绶隶书可分三个时期，嘉庆三年前作品，字颇挺秀，用笔稍肥，结体欠峻，属摹拟之制。嘉庆七年至十年作品，波挑已钦，以方整均称为特色，可谓是蜕变期。嘉庆十年至二十年为成熟期，其字面目独具，风格多样，凝重浑厚，秀挺渊雅，丽脱恣肆，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据款识所知，此窠书为其成熟期作品，且为逝世同年所作，意义非凡。而此砚铭“遂性草堂藏研”，书迹方严整饬，宽博对称，高古拙厚，庄重凛然。且方正见圆的篆籀笔意，虽藏于方寸，却如巨木构屋，大气磅礴。其变化夸张处出人意表又合乎情理，可谓寓婀娜于刚健之极。窠书与砚铭，斋号相同，书风笔势如出一辙，面目皆为成熟期之呈现，故可推断二者应为同时期所作。嘉庆二十年（1815），伊秉绶出山北上，入京复官，由闽入赣，经南昌至九江，沿长江而下，五月到达扬州。一路上求书者多，加之故友挽留，他于扬州停留数月，所题者众多，“遂性草堂”铭当为此时作。
“遂性草堂”为胡小琢鉴藏所用斋号。胡小琢，名春华，字实君，山东济南人。道光进士，官至太守。庋藏精闳，以收藏金石书画有名其时。身后藏品多归泰州宫子行本昂，复又归无锡廉南湖、吴芝瑛夫妇。吴芝瑛《帆影楼纪事》著录“四王吴恽”精品数十件，多为胡小琢旧物。其藏品多钤有“胡小琢藏”、“胡实君鉴藏印”、“耕南精舍”、“遂性草堂胡氏所藏”等印，可证伊秉绶所题斋号为其所有。
除却四人生平，扬州地区学者、金石、书画名流的往来景况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伊秉绶与张问陶的金石之交。在伊秉绶京官十年，即乾隆五十四年至嘉庆三年（1789-1798）间，伊秉绶、张问陶常与文友故交相聚，析疑赏奇，对饮唱诗，甚是快哉。《伊秉绶年谱》、《船山诗草》、《迂存遗文》、《有正味斋日记》等也记载了众人集会雅宴会及二人诗书应和、书画题赠的场景。及至嘉庆四年（1799年），伊秉绶惠州为官，张问陶为伊秉绶书诗册赠行，伊秉绶留残书一车相赠，并以诗志谢。《香石诗话》卷二记：“伊墨卿太守秉绶初除惠州，张船山太史为书诗册赠行。……他诗不尽录。跋云：‘墨卿同门以此册属余随意涂满，以为别后相思之助，走笔应命，不知数页中龌龌龊龊是何物也。然老船狂态，虽隔数万里，阅十万年，常如在吾墨卿耳目中矣。到广东幸无向海水披阅，恐为蛟龙攫去。’亦可谓大言矣。”张问陶《船山诗草》补遗卷五中有诗《谢伊墨卿留赠残书一车》：“载书成捆汗车牛，简断篇残次第收。压架纵横标七略，闭门涂抹问千秋。一鸱今免从人借，三箧还应向我求。何止腐儒颠欲死，蠹鱼摇尾到床头。”之后，伊秉绶任惠州知府、扬州知府期间，二人相交依旧。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四记：“嘉庆十年，先大夫与杭州陈荔峰阁学嵩庆，同以誉录议叙盐库大使，在京候铨。一夕，与伊墨卿太守、张船山侍御夜饮极欢，次日应赴部投供，醉甚不能往，适有河南库大使一缺，因不到，扣选，阁学大失意，同人亦为之惜。然未几连捷，遂入翰林，官至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壬午，阁学主福建试，先大夫方由石码场大使升同安知县，相见于锁院。阁学谓：“尔日使不以醉误事，则今日亦不过中州一令耳。”此逸闻趣事亦记录于《伊秉绶年谱》内，其实证便是伊秉绶所题斋号“昨叶书堂”，上款人“荔峰先生学士”即文献所录陈嵩庆，同饮者即伊秉绶、张问陶。如此种种，不胜凡举，亦可从中窥得二人之同心同契、相交甚笃。
文人交游之外，亦不可忽略伊秉绶刻铭之稀缺性与重要性。翻阅文献，不难发现伊秉绶刻铭类书迹稀少，除此砚外，目前所知其题铭之砚，来源明晰、著录完备者有五方，分别为：
其一、明·伊秉绶、翁方纲、宋湘、冯敏昌铭带紫檀盒长方形端砚，宁化县博物馆藏。据铭文所述，此砚为嘉庆五年（1800年）伊秉绶于惠州太守任间，因追慕先贤，修葺东坡故居之墨沼所得，因铭有“轼”和“德有邻堂”而称“东坡砚”。左侧伊秉绶隶书铭：“嘉庆五年修白鹤峰东坡故居得此研于墨沼。汀州秉绶记。”
其二、清·纪晓岚、刘墉、蒋师爚、桂馥、伊秉绶铭黻文砚，纪晓岚《阅微草堂砚谱》著录。此为纪晓岚珍爱之砚，出版著录于《阅微草堂砚谱》、《纪晓岚全传》、《中国书法全集·刘墉年表》。伊秉绶刻砚侧铭：“粹温其外刚其内，其文两己互相背，知汝不为端紫辈。秉绶。”
其三、清嘉庆癸亥年（1803年）·伊秉绶铭半壁端砚，上海博物馆藏，华慈祥《惟砚作田-上海博物馆藏砚精粹》著录。砚周缘隶书铭：“娟娟隐半规，文心妙清绝。老去志不磨，观书眼如月。嘉庆癸亥年（1803年）伊秉绶铭。”砚背缘篆书铭：“半璧弯环是泮水，难忘当年汉经此。墨卿。红木砚盒上隶书铭：“先扬州公半璧研”
其四、清嘉庆十二年（1807年）·伊秉绶铭长方形歙砚，上海博物馆藏，华慈祥《惟砚作田-上海博物馆藏砚精粹》著录。砚内有铭：“方城为城，黑水为池。拥三万卷，南面临之。嘉庆十二年七月三日汀州伊秉绶。”
其五、清·伊秉绶铭钞书盈簏端砚，天津博物馆藏，蔡鸿茹《中华古砚100讲》著录。此砚上侧有伊秉绶隶书铭：“南雪斋石，赠友石斋。石兮人兮，惟我友之怀。”下侧有：“嘉庆十有八年墨卿为云谷铭”。
本砚与其上五方砚台，书风一致，刻工精彩，且知白守黑，随形尽性，可谓伊氏书法与金石永固兼而得之，感叹其稀缺之外，更不乏对其所蕴含的艺术价值、史料价值之高的赞叹。
近年来，文房专项逐渐成为藏家心头所好，其中尤以文人砚为胜，故拍场之内风生水起，成交纪录频频刷新，而拍场之外更是形成独特的砚学潮流，影响颇广。相较于宫廷砚、民俗砚、隶工砚等，文人砚格物入骨，传思达艺，更近审美臻境。且文人砚重铭文与递藏。从金石学角度看，铭文同为史料，前人与后人的铭刻，皆蕴含极高的史学价值，既可为文房添色增彩，又表征金石学文脉和风雅的传承延续。正因如此，文人砚身价愈发斐然。书画家铭砚、制砚个人最高纪录亦屡见不鲜，足见市场潜力。
砚之价高者可分两类，一类是符合文人审美、形制俱佳的历代佳砚；另一类是历代文人题咏铭刻的名家藏砚，有出版著录，流传有序者更佳。除此之外，重要艺术家在重要历史节点的重要作品，也是评判文人砚价值的重要标准。此方形洮河砚三者齐备，不但为铭心之品，还集汪士慎、伊秉绶、张问陶三位名家砚铭于一身，是程邦瑞交游广泛之例证，亦是清干嘉道时期扬州地区名士交游盛况之缩影。本砚拓本收录于清末民国时期金石研究及收藏大家邹寿祺所编纂《广仓研录》中。是书分上、下两册，收录唐宋至明清历代名砚数百方，考订精详，俱为佳品。此外，伊秉绶刻铭类书迹稀少，可考者仅五，而此砚铭作于伊秉绶隶书成熟期，且相距其逝去之时不远，故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北京保利2014年春拍“翰不虚动--中国古代书法专场”中，伊秉绶窠书“遂性草堂”以2300万成交，创斋号作品拍卖最高纪录。北京永乐2021春拍中国古代书画夜场中，体现伊秉绶、张问陶金石交游的“昨叶书堂“以2012.5万成交，自此奠定伊秉绶斋号窠书于拍场内的扛鼎地位。而此方有着与“遂性草堂”同一上款、同年所作砚铭的文人砚，又兼具伊秉绶、张问陶二者书铭，融风韵汇聚，其物可宝，其价可珍，更值期待。
著录：
1.《广仓研录》，邹安编著，民国八年，手拓本。
2.《广仓研录》下，（株）东京堂出版，1981年。
3.《说砚》P1155，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1994年。
4.《新说端溪砚》P158，（株）东京清雅堂，1994年。
5.《赝砚考》P149，吴笠谷著，文物出版社，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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